水流从浴缸里流出来，安晴整个人已经没入浴缸。

傅云霆心尖猛地一颤，迅速冲过去，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，她身上瘦的只剩下骨头了，被他抱出来的瞬间她睁开了眼睛，忽地傻呵呵地笑了。

他胸腔内被一股巨大的愤怒充斥着，狠狠地把她丢到床上，沉声呵斥“你也想玩自杀那套？”

安晴脑袋昏昏沉沉的，视线被水糊了眼，迷迷糊糊地问“也？”

原来他也知道秦晚晚自杀那套是玩着骗人的呢？

她这一声笑，突然之间没来由的让傅云霆感到后怕，他倾身上前握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，生冷地问“你刚才是真想死？”

安晴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温度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，疯癫地摇着头“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会想死？我要是敢死，也不会活成这个德行。”

傅云霆听到她的笑声里带着绝望，边哭边笑，大声地发泄着那些无处宣泄的情绪。

“你想死也别死在我这里。”

他放开她，转身去换了身衣服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下来了，抱着膝盖蜷在床上，一双眼睛跟着他转。

“清醒了？”他沉着声音，隐隐不耐。

安晴咬着嘴唇，半晌才轻轻说“白天诊室起火了，如果晚一点被人发现，我是不是就会被火火烧死在里面？”

傅云霆不喜欢听这些有的没的，拿来药箱要替她重新换药。

她盯着他，这张脸过分好看，反倒能迷了看客的心智，“三少，如果今天我死了，新闻标题是不是就是傅家第三任三少奶奶死于非命？”

傅云霆开药箱的手一顿，敛眉看向她“你希望看到的新闻是傅家又一任三少奶奶死于非命，还是傅家三少奶奶逆袭成为傅宅的女主人？”

她呆呆地看着他“傅宅的女主人？”

“安晴，你也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，大家族里的斗争你比谁都清楚，惨烈程度也远比你想象地深，如果你已经做好了成为第三个惨死的三少奶奶的准备，我也不会拦着。”

他轻轻地揭开她脸上的那块纱布，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脓了，长长地一条，再往上一点就能戳伤眼睛。

傅云霆的手指温柔地在伤口边滑过，看着她的眼睛问“谁弄的？”

安晴的睫毛微微一颤，“秦晚晚。”

“果然是她。”

“你早就猜到了？”

傅云霆替她上了药，又重新拿纱布包好，“你是比不上秦晚晚泼辣，还是比不上秦晚晚任性？”

“秦晚晚有人撑腰，即使伤了人也有人替她摆平。”

“我说过我不会提你摆平吗？”

安晴不相信傅云霆说的话，因为他所有的话都是把秦晚晚排除在外的，一旦她和秦晚晚之间必须做出二选一，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秦晚晚。

她不会蠢到这么自找没趣，自嘲地笑笑“我刚才只是做了噩梦，想清醒清醒，没想到在浴缸里泡着泡着就睡着了。我没想过死。”

“论排场，当年安大小姐的排场江城无人可及，现在却连一个秦晚晚都让你束手束脚？”

安晴勉强地笑了笑，当年那些事情，现在说起来反倒成了笑话。

傅云霆莞尔，把水杯递给她，亲眼看着她喝下去，没多久就沉沉入睡了。

水里的安眠药剂量不大，但足够她好好睡上一晚了。

……

傅云霆倚在阳台抽烟，天微微亮时，烟灰缸已经攒满了烟头。

韩朝记忆里，傅云霆已经很多年没像今夜这样抽烟抽得这么凶猛了。

“三少，从三少奶奶诊所大楼的监控录像来看，是有人故意进去纵火的，三少奶奶说她接了个电话回去就起火了，那个电话应该是为了把她引出去。”

不用说，傅云霆也知道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