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税赋策(1 / 2)

陈平不吭声,看了两眼小团子,昏头涨脑地就往内间走去。

自从团子出生后,他看她的第一眼就被吓住了,眉眼间很有些那人的模样,而且下巴处还有一个小小的血红色的月牙儿。

同样的部位,同样的形状。那个月牙儿他太熟悉了,还记得那次在博浪沙的时候,他在那人的下巴处好似不经意地悄悄地摁了一个月牙,心里还不舍地告诉她如果有缘,就带着这个月牙儿来找他。这事只有他知道。

当岳母把刚生下来的团子交到他手上的时候,他脑子就嗡嗡直响。他和张丽,还真是求仁得仁,这算是怎样的因缘际会?

以至于给那个小女婴取名字的时候,他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:——“团子”,“陈团子”的“团子”,也是“饭团子”的“团子”。

陈平忘不了在塞上的时候他和樊哙他们吃的饭团子,也忘不了当年刘邦递给他的那两个饭团子,更是对前嫂子家求而不得的饭团子伤怀。只希望团子能像张丽说的那一样,一辈子衣食无忧,能得爹娘疼惜。

陈平没有理会张丽说的话,边走边问,“你的喜服在哪?”

张丽抱着团子跟他到了里间,打开一口箱子,内里整整齐齐地收纳着结婚时用的服饰。

陈平猛地用袖子遮住眼睛,好半晌再缓缓地移开。

张丽只看见他嘴唇紧闭,脸色煞白,好半天才缓过劲来,再伸手拿起那件嫁衣,紧紧地抱在怀里,然后转身木木地床那头走去。

张丽松了一口气。自从那次陈平从博浪沙回来后,一见到红色脸色就立马铁青得吓人,所以自那以后她把家里带点红色的都扔的扔锁的锁,全家下下都对红色如临大敌。现在终于好了。

张丽和小团子跟到了陈平的近前,只听得陈平猛然间说道,“你以后想化妆就化妆吧,不用那么紧张的。”

张丽想把团子递给陈平,可陈平还是没有勇气去抱她,只听得陈平喃喃地说道,

“我想让天下人都有饭吃,有衣穿,不再受那生命被荼毒的苦。”

张丽默默地带着团子出了里间。

县衙里的活计是越来越忙,县令也愈发地愁眉紧锁。

上头交待的征收赋税的任务越来越重,可是阳武县土地就那么多,人口也不会像老母鸡下蛋那样一天一个,可以在小孩的算赋上增加进项。

那天县丞给陈平派活计的时候,县令还当着陈平的面大发牢骚。陈平知道,县令是把张丽的父亲看成了大肥羊,在他这个正牌女婿跟前敲边鼓呢。

陈平也不装傻,他问县令,“现在我们县的酒水税收几何?”

县令有点懵,县丞笑呵呵地说道,“升酒四钱”。

陈平说,“我专门观察过我岳父做生意——”

听到这,县令县丞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,耳朵都支愣起来了。

“我大兄种地,一年到头不歇脚,一亩地也就一石粮食的收成。这还是前些年风调雨顺时节才能有的。

刨开田租缴纳的谷租和刍藳,大人的算赋,小孩子的口赋,还有户赋,最后能留在自己手上的也不多。再把用在人情往来、婚丧、疾病的择开,最后也只好够一家人吃个七成饱。

可商人不一样。我观察过,只要经营得当,一年到头,是没有春秋之分,不受物候影响的。”

这些都是老生常谈,县令和县丞的兴致稍减。

陈平看了他俩一眼,把最紧要的说了出来,

“商人所缴纳的赋税是农人的几倍,而且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,都是现钱。我们为何不放宽从商的门槛,在商人这一块上做做文章呢?”

县令听得不住沉吟点头,县丞却有些为难,

“好是好。就是商人的市集身份很是尴尬,商人不得空丝衣,乘车马,子孙不得任官,不得占有